事业瓶颈怎么办?看大师如何华丽转型……
巴尼特·纽曼《Onement VI》,布面油画,259.1×304.8cm,1953年
艺术家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
1906年深秋的一天,毕加索和马蒂斯不约而同地来到当时巴黎最著名的艺术收藏家斯泰因兄妹家中做客,两位竞争者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互相打了个招呼。
彼时,马蒂斯的作品《生活的欢乐》(The Joy of Life)刚刚诞生,标志着其全盛时代即将来临;而毕加索看到了这张高度个人化的作品,眼红不已。二人“貌合神离”,暗自较劲。毕加索当时的情人费尔南德·奥利维耶(Fernande Olivier)在回忆录中称关系紧张的两位“仿佛一个南极一个北极”。
那时,二人共同的艺术家好友安德烈·德朗(André Derain)将来自非洲的雕塑和面具带回了法国。马蒂斯手中正握着一个,眼尖的毕加索看到后果断要了过来。殊不知,这一个小小的非洲面具改变了其整个艺术生涯,甚至改写了艺术史。
毕加索把玩良久后将面具还了回去,一言不发地离开,随即动身前往巴黎民族志博物馆看非洲面具藏品。“在那个可怕的博物馆里,面具、印第安人的玩偶、落满灰尘的人体模型,一定是在那时,《亚威农少女》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不是因为那些形状,而是因为这是我第一张驱魔的油画!”他在很久后这样回忆道。
为了这张画,毕加索准备了六个多月,绘制了数百幅素描和彩色小稿。对于一件艺术品而言,《亚威农少女》的准备工作或许比艺术史中其它任何作品都要全面且浩繁。相应的,它也促使立体主义出现,而后又启发各种流派,成为了有史以来影响最为深远的作品。
02
被“逼”出的个人风格
艺术家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
在上世纪欧洲战火纷飞之时,古根海姆美术馆创始人佩吉·古根海姆(Peggy Guggenheim)正在现代艺术总部巴黎四处辗转,大肆收购作品意图打造自己的艺术帝国。正是这位富有激情与野心的女人在某种程度上“逼”出了波洛克独树一帜的绘画风格。
1942年,佩吉计划举办“青年艺术家春季沙龙”以支持美国新兴艺术家,并邀请杜尚(Marcel Duchamp)和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两位颇有威望的艺术家为自己做参谋。
展览开幕前夜,蒙德里安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张大幅作品——油乎乎的《速记人物》,模仿了毕加索对形象的处理、米罗的自动主义和马蒂斯的野兽派色彩。佩吉对此不屑一顾,而蒙德里安缓缓地对她说:“这是我见过美国人画的最有意思的作品,你应该留意他。”
几周后,佩吉便与该画作者波洛克签订了合同。这位年轻的艺术家在美术馆任雇员期间透彻了解了康定斯基的抽象画,在因酗酒而接受心理治疗的过程中了解了弗洛伊德和荣格的精神理论,同时受到美国壁画风潮的影响而深谙巨大尺寸的重要性。1943年,佩吉联系他为自己的别墅创作壁画,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在别墅中,波洛克盯着六米长的画布,整整六个月一笔未动。佩吉失去了耐心:“要么现在画,要么再也不用画了。”随后,他一整晚疯狂地挥洒笔墨。《壁画》中喷射式颜料留下的物理痕迹呈现出暴烈的身体能量,奠定了波洛克的行动绘画,同时也让他毫无知觉地开启了抽象表现主义运动。
杰克逊·波洛克《壁画》,247×605cm,1943年
03
一条胶带引发的革命
艺术家巴尼特·纽曼(Barnett Newman)
43岁生日当天,纽约艺术界备受尊重的学者巴尼特·纽曼正在创作一件稀松平常的长方形画作。按照以往的创作习惯,他正准备将画中间的遮蔽胶带撕下来并涂上和背景一样的赭红色。然而这次他顿住了,一反常态,把胶带留在原处并蘸取亮红色覆盖其上。这张作品就是《Onement I》,它标志着纽曼色域绘画个人风格的诞生。而这条亮红色的胶带也成为了纽曼的第一条“拉链”——象征着光的垂线。
在之后的一次访谈中,纽曼回忆起这张历史性的创作,说画完这条线后,“我放下画笔,搬了把椅子坐下,盯着眼前的这张画,觉得自己做了件‘大事’。然后我开始思考,它究竟是什么?”
艺术如何用科技解放生产力
1948年,在职业生涯上受挫的艺术家弗朗兹·克莱恩听从了其艺术家好友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的建议,使用Bell-Opticon投影仪将一张小素描投射在工作室的墙上。这些充满活力的小画被投影放大后形成了宏伟的抽象笔势,他随即抓起巨大的笔刷,蘸取黑色油漆开始涂画。
克莱恩这样描述当时的感受:“一张黑色摇椅素描笼罩在巨大的黑色笔触中,从而消除了一切图像,这些笔触变为实体本身,与任何实体无关,与它们自身存在无关。”
弗朗兹·克莱恩《Light Mechanic》,布面油画,233.6×171.7cm,1960年
这一实验象征着克莱恩标志性抽象风格的形成。接下来的两年里,他找到了自己最具代表性的动态笔触和黑白用色。由于这一独特风格的巨大影响力,克莱恩被冠以“黑白艺术家”的称号。
05
一件只用橡皮完成的作品
艺术家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
接下来这位艺术家同样与威廉·德·库宁渊源颇深。1953年,初出茅庐的劳森伯格登门拜访了德·库宁,并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可否请这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给他一张画,然后自己用橡皮擦掉这幅画?
罗伯特·劳森伯格《Mine》,亚力克、纸面丝网印刷,130×183cm,1984年
德·库宁沉默了片刻,表示理解这位年轻人的无礼要求,虽然并不赞同,不过依然会满足。他找来一张自己用蜡笔、铅笔和炭笔画在纸上的作品给了他——显然,要擦掉这些材料不是件容易事。劳森伯格花了一个月时间兢兢业业地用一块橡皮与之“斗争”,最终,《擦除的德·库宁绘画》诞生了。
劳森伯格擦去了德·库宁的画,同时也抹去了西方社会中的“高尚艺术”光环。这张画被视为行为艺术的早期作品,同时也成为极简艺术的先驱,促使其好友约翰·凯奇(John Cage)完成了另一件名垂青史的艺术创作——《4分33秒》(4'33'')。
看了上述五位艺术家颇具历史意义的转型故事,你是否想头顶问号感叹一句:“Excuse me?”
事实上,这些看似偶然的灵光乍现并非一蹴而就。天才如毕加索为一件创作也需绘制上百幅小稿;波洛克一夜间的风格突破也离不开他长期以来的积累沉淀;纽曼画出的第一条“拉链”足足让他思考了八个月时间……艺术史中每一个里程碑式的奇迹瞬间,往往都经历了漫长而无声的酝酿。
精彩回顾:
编辑、文 韩晗
参考资料 《现代艺术150年》——(英)威尔·贡培兹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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